當她雙手反銬被押出109分局時，媒體問她：「張曉寧，你為什麼殺人？」「你後不後悔？」她沒有遲疑，聲嘶力竭地回頭高喊回應：「最後悔的是你們這些叛徒！你們身為中國人，卻要反共！你們已經害死了無數學生，還要害學生⋯⋯」

八九學運領袖王丹昨天在推特上說，他當天已將事件通報聯邦調查局，由對方決定是否進一步調查。

關於這名被控謀殺的25歲華人女嫌犯張曉寧的背景，這兩天有更多信息浮出水面。據與她打過交道的人表示，如果說她精神不正常，但她殺人是蓄意的，有預謀的，不是精神病人那種隨機殺人；但無論如何，此人在為人上出爾反爾，兩面三刀，經常對幫助過她的人倒打一耙。

據中國民主人權聯盟美東主席白節敏介紹，張曉寧是河北邯鄲人，在北京讀書，畢業後留在北京工作。據她自己說，她是2021年8月下旬來到美國的。她通過人認識了白節敏，說自己2019年11月在北京時被北京警察強行關進精神病院性侵，要到聯合國抗議，白節敏要求她提供證據，她提供了在北京的上訪證據。在2021年9月下旬聯合國大會期間，她到紐約聯合國總部外抗議，舉的標語牌上寫著「北京警察強姦我」。

但是到了2021年11月中旬，她又到處發文字說，她是被脅迫、被恐嚇下這樣做的，說曝光後找工作很麻煩，要求把她的照片拿下來，不然的話就要去告。

對她當時出爾反爾的表現，中國民主人權聯盟主席金秀紅15日接受採訪表示，當時她倒打一耙時，就有人懷疑過她是不是共產黨的特務。中共很可能利用這種裝瘋賣傻的人來破壞民運組織，利用民運搞身分，完了又反水，污衊和攻擊民運組織，所以打算向移民局舉報她。但沒想到過了幾天，還沒等舉報，張曉寧就打電話向白節敏道歉，承認錯誤。

白節敏出示了張曉寧於2021年11月中旬發給他的道歉信，道歉信說：「白節敏先生，鄭重的向你道歉。我來美國，你對我很好，對我幫助照顧，我很感激。你幫助我反抗迫害，給我鼓勵和支撐，我很感激……」

白節敏還說，張曉寧曾對他說過，她受到了來自中共的壓力。她到聯合國舉牌後，中共找到她在中國的家人，向她施壓，她說家裡人受到壓力，吃不消，要求她與白節敏的組織劃清界線，還說中領館曾找過她，但白節敏追問她究竟是中領館的什麼人找過她，她又不說。

白節敏說，她不知找了什麼人幫她辦身分，但她在移民局面談沒有通過，之後又不知怎麼找到了李進進律師，李進進律師幫助她，她卻行凶殺人，而且有備而來，下手狠毒，刀刀致命，似乎受過專業訓練。

「結合她過去的表現，反反覆覆，出爾反爾，為人偏執，有強烈的疑心，對幫助過她的人都懷疑，這個人非常不正常。」白節敏說，「即使她不是中共特務，也是被中共洗腦、利用，走火入魔了。」

金秀紅說，如果她不是精神有問題的話，很懷疑她是不是中共訓練好、培養好的，李進進律師是民運界人士，為民運做了很多貢獻，她對一個民運界的元老下此毒手，這個人的背景值得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來專門搗亂民運的？現在還不清楚，但是至少這個是不正常的。希望FBI調查。」

女嫌謊稱「道歉」騙信任進入李進進律師樓行凶

警方3月15日繼續封鎖法拉盛39大道的李進進律師樓進行調查。

紐約華人律師李進進14日在其法拉盛39大道的律師事務所內，被人用刀殘忍殺害。25歲的華人女嫌犯張曉寧（Xiaoning Zhang）曾在行凶前3天，到李進進的律師樓大吵大鬧過，當時李進進律師樓員工還報過警，趕走了此女。但週一（14日）張曉寧謊稱要向李進進道歉，騙取李進進信任，再次進入了李進進的律師樓，並且進入了他的個人辦公室。

據知情者15日表示，張曉寧發短信對李進進稱，她要向他道歉，14日還提著一袋點心前往。

知情人說：「她發短信給李律師說，對不起啊，我要為週五的事向你道歉。李律師這個人心軟，就讓她進去了，以為花兩分鐘事情就解決了，那麼以後這個人就不會再來了，哪知道這個人有預謀地過來要殺他。」

張曉寧到了律師樓，但李進進還沒回去，她在樓下等，「她在走廊走來走去，李律師沒來，她就到樓下，站在門口等，等到李律師進來，她也跟著律師到辦公室。」

張曉寧進入了李進進的個人辦公室，「她進去了有十多分鐘，吵起來了，後來李律師大叫，就是被她刺了。」

張曉寧是提著點心進入李進進律師樓的，記者15日再次到李進進律師樓採訪時，看到大門敞開，封鎖線攔著門口，有輔警在門口把守，那袋點心仍放在律師樓的接待台上。

知情人說，沒有人想到她會帶著刀。她11日來吵過架，律師樓員工打911報警後，警察來趕走了她，律師樓還打算申請保護令不讓她靠近，但她14日買了蛋糕，說來「道歉」，「都以為她知道錯了，就讓她進來了。」

李進進的好友朱偉律師表示，嫌犯謊稱要道歉，還提著蛋糕，騙取了信任，進入李進進的辦公室，她身上揣著兩把刀，行凶時刀刀致命，說明她是有預謀的，是蓄意的，她不是什麼精神病，現在社會上有不實傳言，希望大家明辨。

涉嫌殺害華裔律師李進進的25歲女嫌犯張曉寧，15日晚上近8時由法拉盛轄區市警109分局警員押送出警局、移交檢方，預計將被控謀殺等罪名；她身穿黃色短袖T恤及深色長褲，在現場被問及「你為什麼要殺人？你後不後悔？」時，她情緒激動，朝人群大喊：「該後悔的是你們這些叛徒，你們身為中國人卻要反共，你們已經害死無數學生，還要害學生！」與此前曾稱受到中國政府及警察迫害的言論及在美申請政庇的行為及理由相悖，讓人困惑，被押上警車後仍激動不已。

李進進遇害後，不少僑界、民運及社區人士15日至他位於皇后區法拉盛的律師事務所辦公室哀悼。

法拉盛聯合衛理公會楊東龍牧師15日表示，一兩個月以前，張曉寧曾求過其他律師承辦她的案子，當時，已有律師感到她情緒失控而婉拒，「但誰都沒想到，她會如此走向極端」，令人唏噓，為死者及其親屬哀悼，也認為新移民來美後的情緒障礙及心理健康問題，亟待關注與解決。

中國民主人權聯盟副主席及美東分部主席白節敏此前曾與張曉寧參加多次抗議示威活動，他15日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對李進進遇難感到痛心與震驚；2021年9月他通過別人介紹，初次結識張曉寧，因知悉她的訪民經歷而感到同情；張曉寧當時無固定住址，將寄信地址設為白節敏的辦公室，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今年初，張曉寧來到白節敏辦公室取移民局的來信，張之後向她透露，她的政治庇護面談沒有通過。

白節敏還表示，從張曉寧在維權活動上的表現、與他平時的交往、以及寄給他的道歉短信來說，張的精神狀態並未流露出不正常的傾向，只是性格有些「偏執」，她曾向白要求撤下此前對她維權舉牌的媒體報導，但事後又對自己的行為向他道歉，「(行為)有些反反覆覆」，今年1月，張曉寧曾致電他兩次，但他並未接通。

15日記者走訪李進進律師遇害、位於法拉盛的律師事務所，發現辦公室仍被封條以進行取證調查，然而不少僑界、民運及社區人士已來拜訪哀悼，於大門外靠牆一側獻花；李進進的好友曾慧燕以及律師朱偉15日向本報表示，將在李進進辦公室的會議室設置靈堂，目前遺體仍在醫院等待法醫檢驗，告別儀式將在法拉盛全福殯儀館舉辦，預計於16日(周三)敲定出殯時間。

他們還表示已建立李進進律師各界友好治喪小組群，成員包括其家屬及各代表，協助他的身後事，並沉痛哀悼李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