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整理老照片,发现这一张合影。是我与当时图书馆的同事们的合影, 大概是1994年的初秋季节。为了准确特意上网查了资料记载: 清华大学图书馆新馆于1994年9月23日正式命名为 “逸夫馆”。
那张照片里, 我们穿着图书馆的馆服,一套黑色的西服套裙,职业精炼,年轻挺拔,意气飞扬。合影里最年长的大概五十岁出头,最年轻的大学刚毕业。当时拍照片是在举行典礼仪式之前,所以右面用红色的塑料布盖着的就是 “逸夫馆” 三个大字了。
清华大学图书馆分为老馆和新馆。老馆于1916年始建,1919年竣工,1931年扩充。90年代中期我曾经在老馆里工作过几年。采编部和典藏部,以及古籍研究所就在老馆里。采编部在一层,其实也是半地下室,就是所谓的 “Walking out basement”。老馆里冬暖夏凉,即使在炎热的夏季,也总是有微风清拂的凉意。办公桌椅都是棕红色的木头造的,厚重而沧桑的感觉。
时间如流沙一般从指缝间无声无息地滑走,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虽然光阴荏苒,几经飘荡, 但是初衷不变, 喜爱依旧。当年那份图书馆馆员的工作,依然是我最喜欢的。说到底,其实那不能算是工作,可以说是一种享受了。
我喜欢坐在那把或许有几十年历史的暗红色木椅子里,在诺大的书库里,打开一捆又一捆的新书,一本一本地翻看着。在一片寂静中, 喜欢听翻书的声音;喜欢闻未曾散尽的墨香,更喜欢那份安静平和的环境。 更为开心的是每每总能与一、两本喜欢的书一见钟情,然后便如饥似渴地捧卷而读了。
老馆里也有很多传说。据说日本人占领华北后,司令部一度驻扎在北京郊外的清华园里,而图书馆老馆的一层曾经是日本宪兵队的审讯室。老同事们说一定有很多屈死的冤魂,所以才总有冷风馊馊的感觉。而那间做过审讯室的房间里,也经常会有状况发生,比如一个同事打个喷涕就把下巴掉了下来;或者另一个同事又总是频频流产等等。当然二十多岁的我们,总是嘻嘻哈哈地当作笑话般地过去了。
图书馆新馆于1991年9由香港富翁邵逸夫捐资建成使用。在1994年的9月23日正式命名为 “逸夫馆”。 逸夫馆被正式命名时新馆已经使用了两年的时间了。
新馆与老馆从外观上看来,浑然一体。但是里面却迥然不同,老馆感觉厚重,走进里面暗淡而沉闷。阅览室里一色的棕红色木桌、木椅,棕红色的木头窗棂,而且窗户很少,阳光总是斜斜地、游丝般地洒进来。楼梯也是窄窄地、陡峭着弯斜上去。
而新馆却开阔,明亮,新式桌椅,巨大书架。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空调设备,所以到了夏天,新馆里会闷热、难受。那时就感觉到了老馆的好处来,永远都是清凉而爽畅的。
当年的科长、老师,如今都已古稀之年。记得当初几乎与我母亲同龄、年长我二十几岁的科长,与我在两张巨大厚重的木制桌子两端对面而坐。她负责购买科技类图书,我负责购买文学艺术等社科类图书。我们一起去民族文化宫看书展,一起去北京各大书店选购图书。办完公事后, 一起去逛街, 一起吃肯德基和麦当劳,她对我的帮助和鼓励,至今记忆犹新。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没有想到我们两代人之间竟然也可以有如此好的沟通与共鸣。”
其实现在我发现,人的思想、想法、生活理念、为人处世的方法,对世界、对人生的观点,似乎与年龄,经历相关却又不绝对相关。即使现在二、三十岁的人,我们也可以有很好的思想上的共鸣与碰撞,但同样的,即使四、五十岁的人也很难有对生活、对婚姻相似的理解。
如今再看这张老照片,想起了曾经在清华工作的岁月,也想起了老馆里沉淀的历史的厚度,还有新馆里现代化的设计,更令我也回忆起了当年的老同事们。又是一年秋风起, 唯愿大家都安然
遥遥远去的青春清明节刚过,就传来了一个悲痛的消息。大学时的一个同学X君,因为脑溢血去世了。过年的时候还彼此拜年来着,想不到瞬间天人永隔。除了震惊,就是难过。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