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回来了。”自执政以来，这无疑是拜登总统向国际社会强调最多的一句话。现在，大西洋对岸的欧洲等来了他的实际行动。总统9日启程前往欧洲，任内首次出访就此成行。根据安排，78岁的拜登将迎来上任后最为“充实”的一周：在英国与英首相约翰逊会晤并参加G7峰会、赴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参加北约峰会和美欧峰会、前往瑞士日内瓦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双边会晤。

谈及此行，拜登之前在《华盛顿邮报》发表署名文章称，在这个全球充满不确定性的时刻，世界仍在与新冠病毒大流行作斗争，“这次访问是为了展现美国对盟友和伙伴重新作出的承诺”。那么，拜登此行能否让不确定的世界重新变得确定？

6月4日，拜登和夫人走下海军陆战队一号直升机。（图片来源：路透社）

外界判断拜登任内首次出访不外乎两个目标：团结盟友、应对挑战。在拜登团队看来，为应对新冠疫情、气候危机以及同中俄的紧张关系等，美国需要团结欧洲盟友、重振跨大西洋伙伴关系。问题是，美欧关系确定能回到过去吗？美中、美俄对抗加深，欧洲确定会无条件跟随吗？

对于美国的多数欧洲盟友来说，拜登所到之处无疑将会受到热烈欢迎。特朗普时期美欧关系一度非常紧张，拜登上台后主动进行改善。美中阿拉斯加会谈后，布林肯立即赴欧访问，避免欧洲对中美关系产生猜忌；美国在“北溪2号”项目上做出让步，并表示继续将美国军队留在德国，以缓和美德矛盾；此次G7峰会上，拜登还会继续推动全球最低企业税率至少为15%，以结束美欧有关企业税收的拉锯战。

但拜登伸出的橄榄枝，未必能让盟友爽快地接过。欧洲国家在目睹美国自二战以来70多年的外交传统因为一位任性的总统而崩塌后，自然会对拜登团队的“中产阶级外交”理念心生顾虑。今年2月初，拜登发表首次外交政策时阐述了“中产阶级外交”的概念，“外交政策和国内政策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我们在国外采取的每一项行动都必须考虑到美国的工薪家庭、推进为中产阶级服务的外交政策。”由此可以判断，拜登虽不强调“美国优先”，但他所实施的外交政策仍是首先服务于美国民众，而非出于履行对盟友的承诺。

美欧之间嫌隙不少，拜登“联欧反华”的成效也有待观察，尽管为了这一目标，拜登选择了稳住俄罗斯的策略。在《华盛顿邮报》的署名文章中，拜登三次提及中国，主要涉及基础设施建设、贸易和技术规则制定领域。分析家多认为，美欧在价值观问题上联手对华的可能性很大，如政治制度、治理模式、人权问题等，甚至包括新冠病毒溯源，美欧已采取或将采取统一的对华立场和强硬政策。

政治纷争需务实面对经济问题，中欧是重要的经济合作伙伴，欧洲若将经贸领域的发展与美国的国家战略所绑定，势必使自己蒙受损失。哪怕是将与拜登会晤，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近日亦明确表示，“（他）个人相信中欧关贸协议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大步，有利于促进欧洲企业的投资”“对美国来说，中国是一个竞争对手，但在必要时，欧盟与中国的合作也很重要”。更令美国略显尴尬的是，当美国欲以价值观团结欧洲盟友时，不但部分盟友选边两难，且部分盟友的人权纪录亦不光彩，比如法德最近坦承在非洲卷入种族灭绝罪行。

如此看来，拜登想要通过首次外访以让世界重回美国“确定”的轨道，难矣。但这样的美国是受到欢迎的，即便是被认定为竞争对手的中国，一样欢迎支持多边主义、放弃孤立主义的美国。但重新拥抱盟友、回归世界的美国，需要正视前所未有之变局：欧洲盟友需要更多战略自主，竞争对手需要更多参与规则制定。回来了的美国，挑战也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