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市警局意欲以未服從命令出席對他的內部調查問話為由開除藏族警員昂旺,在警局內部仲裁法庭26日對此案進行的庭審上,多位到場聆聽的華人社區代表都表示,警局這樣對待昂旺並不公平,稱他是「中國計劃」下的犧牲者。
昂旺在司法部「中國計劃」下被FBI調查、逮捕,引起警局內部對他另行立案調查。而「中國計劃」作為美國打擊來自中國的商業間諜活動的一部分,2018年底推出後因為有針對性的聚焦華人而引起強烈反彈,拜登政府去年已經叫停了這一項目。昨日的庭審有近40位聽眾到場,其中大多是前來支持昂旺的華人。
美國社區發展聯合會創始人Jason Guo說,他原來對昂旺的案子不了解,以為聯邦抓人總有道理,後來了解多了才發現聯邦犯錯的可能性極大。現在聯邦已經撤訴,而市警局還對昂旺不依不饒,使昂旺成為「中國計劃」的犧牲品。「在很多美國人心中,中國計劃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把華人當成敵人。」Jason Guo說,華人應當幫助身邊的美國人打破這種負面印象,「如果市警局的局長們有華人好友,可能看法就會不一樣了。」他說。
研究華人歷史的黃倩說,去年市警局四名退休亞裔局長就曾就晉升方面歧視亞裔而狀告警局,而昨日負責昂旺內部調查的警局探長卡特(Daniel Cutter)在作證時也承認他在昂旺案的報告中特意提到昂旺的亞裔身份,卡特稱警局要求報告對寫明當事人的性別和國籍,但「亞裔」並非國籍。黃倩說:「亞裔身份不是種族篩選的理由,我們也是美國人。」
社區人士陳家齡說,卡特在作證時說他從未听說過「中國計劃」,令人匪夷所思。他說,即使在軍隊法庭,像昂旺這樣未出席問話的懲罰最多也就是扣掉幾周假期,現在市警局卻要開除他。「這就是因為他提交了針對市府的投訴之後進行的報復。」陳家齡說。特意從首府華盛頓趕來旁聽庭審的美國華人聯合會會長薛海培說,美國麥卡錫主義重新抬頭,已經使華人成為「瀕危物種」,華人必須脫胎換骨、抱團取暖。

當聯邦司法部對紐約市警局的藏族警察昂旺為中國擔任非法代理人的指控被撤銷後,昂旺以為他的惡夢已經結束,可以安心回警局上班。但市警局對他的內部調查卻遠未了結,因為未出席警局調查人員要求的一次調查問話,警局以此為名對他提出內部訴訟,使他面臨被解僱的危險。但在26日警局內部仲裁庭就此舉行的聽證會上,昂旺和他的代表律師表示,他之所以未前去問話是因為警局未能給出足夠的準備時間,按照警局紀律條例,要求他前去問話的命令是「非法的」。昂旺的律師已經向警局明確說明,如果問話過程更公平,昂旺願意合作,但警局並未做出回覆。
聯邦司法部在「中國計劃」(China Initiative)下對昂旺進行調查,2020年9月將他逮捕並以為中國擔任「非法外國代理人」的罪名對他起訴,但司法部在今年1月撤銷了對他的指控,但昂旺目前仍然未能回警局工作。2021年5月市警局派人到昂旺家通知他已被內部調查起訴,今年5月17日,昂旺收到警局通知,要他5月22日前去接受警局調查問話,但他之前的律師卡曼(John Carman)當日有時間衝突不能到場。警局因此將問話日期延到6月5日。
昂旺的新律師、Bloch & White律師樓的布洛克(Michael Bloch)和懷特(Ben White)得知警局準備了1700個問題要問昂旺,問話可能會延續五天,而相關證據體量龐大,隨即在5月31日致信警局調查人員,稱新律師並未收到關於此案的關鍵材料,要求將問話延期五周,問話不得超過4小時,相關證據必須提前交給律師審閱,警局方面回絕了這些要求。6月2日,昂旺律師在此致信警局調查人員,表明昂旺不會出席定於5日的問話,但如果問話過程能更公平,他願意合作,但警局未對此做出回覆。
在昨日的聽證會上,負責昂旺內部調查的警局探長卡特(Daniel Cutter)稱在FBI開始昂旺進行調查時警局就與之配合,他根據FBI提供的案件相關資料擬出1700個問題準備在昂旺前來問話時提出。
他說警局對內部調查問話的時長並無具體規定,通常也不會在問話前向被調查警員提交證據材料。昂旺在111分局的兩名前同事兼上司則在作證時對他的工作表現讚譽有加,並稱他從未違逆上級命令,應當允許他回警局繼續工作。
昂旺的律師布洛克說,據他所知警局內部調查問話長達五天的情況之前從未發生過。他說,昂旺曾經作為海軍在阿富汗戰場服役,加入警局後只請過兩天病假,一心都在回報美國、服務社區,是同事們眼中的模範警員。而根據警局行政調查規定,必須給出受調查警員足夠的時間去諮詢律師,向其提供證人名單等證據資料,並只要求其回答與工作職責相關的問題,而警局對昂旺的問話命令並未做到這些要求,因而是「非法命令」,昂旺無需遵守。
他也指出,警局對昂旺的調查已經近三年,聯邦起訴昂旺的案件1月已經撤訴,但警局卻只在4月份昂旺因警局參予FBI對他的調查而以「不實逮捕」(false arrest)對市府提訴後才要他前去接受問話,警局沒有任何理由不允許問話延期給出昂旺更多時間準備。
代表警局的助理局務為維護人(assistant department advocate)嘉蕾特(Penny Bluford-Garret)說,法庭庭審可能會在之前給出被告四五周時間準備,但警局內部調查沒有這樣的規定。問話相關證據原本會在昂旺出席問話時提供給他,但他並未出席。她說,警察和軍人一樣必須服從命令,警局之前有多例因受調查的警員未出席問話而被解僱的案例,警局的問話命令是否「合法」無須他人來界定。她仍建議對昂旺進行開除。
警局仲裁法庭將在今後幾週對此案做出裁決。
昂旺本人昨日也出庭作證,他說自從17歲來到美國,他感激這個國家對他的接納,一心想要為國家服務。他說,加入警局就是他的美國夢,即使遭受了如此待遇,他對警局仍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