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華裔小房東為主的房東維權聯盟17日組織近百名小房東到州長霍楚(Kathy Hochul)曼哈頓辦公室建築前示威，要求州府廢除「緊急租金援助計畫」(ERAP)，因該計畫頻遭無良租客濫用，不少房東已一年多沒收到房租，損失數萬元；多名共和黨民代候選人到場聲援，爭取支持，承諾當選將實施對小房東有利的政策；州府則表示，該計畫已支付超過25億元租金，但房屋法庭審理相關案件進度落後。

求助無門 房東收不到錢

「緊急租金援助計畫」於2020年3月推出，意在幫助受疫情影響無力交租者，其中一項規定是房東不能驅逐過去兩到三年未支付租金的租戶；但房東組織表示，無良租客利用該計畫申請期間房屋法庭不能繼續審案的規定，反覆申請，導致房東控欠租房客的案子一拖再拖，房東遲遲無法收到該計畫的房租賠償，該組織今年以來已經多次舉行示威，要求廢除「緊急租金援助計畫」。

房東維權聯盟主席黃啟旺表示，自疫情以來，房東遭受太多不公平對待；「房東也需要受保護，我們工作、交地稅和各種費用；但找過很多民代，都無法解決問題，才無奈走上街頭；如果政府一意孤行，沒有回應，會繼續抗爭。」

房東陳鴻耀表示，皇后區的房子租給東歐裔移民，「但他們只交兩個月的房租就停止，還在屋裡沒日沒夜地開派對擾民，我們報警、給法官和民代寫信也無法解決；做租客的背景調查，發現他們都是身負外州通緝令的犯罪分子，是用假身分搞詐騙的無證客。」

陳鴻耀去年11月將租客告上房屋法庭，法援律師幫助租客申請ERAP，導致案件延宕，現在終於確認開庭日期，但租客已經逃跑，拖欠一年半、近4萬元房租也追不回來；「難以置信，為什麼犯罪分子也有資格申請ERAP？法律應該保護善良的人民，為什麼要保護犯罪分子？難道社會已經失去公平正義和基本常識？」

房東盧發則表示，自己從事裝修工作，每天拼命賺錢，租客欠租還開豪車，「三次向法庭提訴，但法官一直說擇日再審；現在房租已欠一年多，共3萬多元，租客還住在裡面，也沒法趕走。」

房屋法庭 審理進度落後

紐約居民聯盟共同創始人臧東慧說：「我聽到很多故事，有不付房租的房客不但破壞房屋，還分租、做生意；我們應選支持公平正義的民代，用各種手段抗議，找各地民代反應，並在選舉投票時考慮進去。」

州檢察長候選人亨利(Michael Henry)、州眾議員第49選區候選人鄭永佳、第40選區候選人廖安怡和第11選區候選人福特(Stefano Forte)等共和黨籍參選者加入聲援；亨利表示，霍楚及其盟友不了解大房東和小房東的區別，「許多小房東只有一棟兩家庭的房屋，保護無良租客，對小房東不公平。」鄭永佳則表示，民主黨從不保護小房東，共和黨則願意為小房東爭取公平。

對此，負責管理「緊急租金援助計畫」的州府臨時和殘障援助辦公室(Office of Temporary and Disability Assistance)表示，該計畫成立以來已向房東直接支付了20萬筆逾期房租資金，總計超過25億元，但該辦公室無法掌控房屋法庭的審理速度，此前也計畫與紐約市小房東團體(New York City Small Landlords Group)探討此事，緩解房東的隱憂，但未有回應。辦公室表示，州府2023年預算包含8億元EARP資金，也向聯邦申請額外撥款應對更多申請，繼續為房東提供支持。

10月17日，多由華人組成的上百名紐約小房東來到位於曼哈頓中城的州長辦公室門前，抗議紐約州偏袒房客的政策，因其鼓勵了房客有錢也不交房租，導致房東負擔沉重，美國夢破碎。現場集會有人比喻說，紐約州相關政策如同另一場COVID瘟疫一樣；有房東已經下決心賣掉房子，搬離紐約市。

聚集在第三大道633號的州長辦公室門前的小房東中，絕大多數都是華人面孔。在過去幾年瘟疫大流行時期，由於紐約州出臺的禁止驅逐令（eviction moratorium）和聯邦的「緊急租金援助計畫」（Emergency Rental Assistance Program，簡稱ERAP），很多有房者成了苦主——他們遭遇惡房客欺凌，被長期拖欠房租。

房東們申請ERAP補助，或者長期申請不下來，或者杯水車薪——收到的補助根本抵不過租戶拖欠的房租。而房東一旦申請了ERAP，他們就在一年之內不能攆走房客。所以房客們正大光明地、有恃無恐地不交房租，即使他們有錢過著逍遙的日子，也不交房租。

房東林先生把皇后區牙買加地區的房子，租給一名西語裔房客，但房客拖欠房租13個月。除去從ERAP上得到3萬美元的補助外，林先生已損失2萬多美元；打官司的律師費又花了4,000美元。他向記者出示了他的房客買車、出去旅遊、住豪華賓館的證據和照片，說「州政府的政策（變相）鼓勵房客有錢也不交租」。

「就是因為不公平的法律，導致紐約州的房客有錢也不交房租。」這個在餐館打工的福建移民說，他辛辛苦苦掙錢買房，卻收不到房租，「我們只要政府公平對待我們、只希望法官站在中間，不要偏袒房客。」

林先生已經決定賣掉房子，搬離紐約。「房租只是一個問題，還有治安⋯⋯紐約的政策是黑白顛倒，已不能讓人在這裡安居樂業了。」他說。

林先生身邊另一個沒透露姓名的華人房東說，他每一次抗議活動都參加。他在布碌崙和皇后區有8個房子，所有房客都欠租不交，最長的三年，最短的也有一年了，總計欠租達到幾十萬美元，律師費已經花了2萬，而他從ERAP只得到了3萬美元。

「政策鼓勵房客欠租，房客們都一個傳一個，像COVID-19一樣。」這個房東說，「而且法庭原來四個月就判（驅趕不繳房租的房客的案子），現在很長時間也不判。我也打算賣房子。」

一個史坦頓島房東林女士面臨類似的問題，她申請ERAP補助，從今年1月份等到8月份也沒有批下來。

「我現在精神負擔很重。」她抱怨說，「房客還時不時地去政府那告我們，說房子哪裡壞了，讓政府來開罰單；我們去修理他們還不滿意，而且說週六、週日不能打攪他們⋯⋯」

她有房貸要交，還要付地稅、保險、房屋維修費，以及政府的罰單。「我來這裡就是要讓政府知道我們房東都是很苦的，我們要求廢除ERAP政策；你簽房屋合同就要交房租，否則合同有什麼意義？」她說。

一個曼哈頓華爾街西人房東迪圭達（Aniello DeGuida）對記者說，他疫情期間以1800美元/月的低價租房給一個女房客，後來這個女房客申請了ERAP後就開始不交房租；後來房客做二房東將房子租了出去，但還是不給他房租。

「我向她要房租，她就說我騷擾她。」迪圭達說，表情無奈且無助，「我也不知道這個集會能起到什麼作用，希望能有所改變吧。」

集會中的小房東表示，他們在下個月的州長選舉中要投票給共和黨候選人李修頓。

共和黨參選人支持小房東

當天到場支持紐約小房東的清一色是共和黨候選人，其中包括皇后區北部第11選區的州參議員候選人富特（Stefano Forte）、州總檢察長候選人麥恆理（Michael Henry）、法拉盛州眾議員候選人廖安怡（Sharon Liao）和州眾議員候選人鄭永佳（Lester Chang）等。

「在下一個立法議會期間，我要阻止讓房東不能攆走不良房客的『正當理由驅逐法案』（Good Cause Eviciton Act）。」富特說，如果他當選的話，「我將反對這個法案，我將和這些小房東站在一起，在奧本尼為他們發聲」。

州總檢察長候選人麥恆理表示，紐約的政府不了解小房東們經受的苦難。這些房東不是億萬富翁，不是貪婪的壞人，特別是華人小房東，都是些工薪階層人士，辛苦工作賺錢後買一個兩家庭房屋，把其中一套租出去貼補家用。

「他們很多人想實現美國夢，但是我們的政府基本上讓他們的美國夢變成了惡夢。」麥恆理說，「我到這裡就是要了解這些守法公民的情況，他們按規矩做事卻受到懲罰，而州和市政府誰也不關心他們。」

麥恆理說他如果當選總檢察長，第一將反對「正當理由驅逐法案」；第二要研究整個房屋市場情況；第三就是在州議會引進照顧小房東的立法。

廖安怡則警告，如果州政府的偏袒房客的政策繼續下去的話，勢必導致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時候，紐約市大量房屋空置荒蕪的局面。

「這個正當理由驅逐法案和ERAP就是第二代的租金管制法，它讓房客不繳房租，房東怎麼承受得起各種費用呢？那就要導致房屋被拋棄⋯⋯我們必須阻止它！」她說。

集會中房東們一直喊著諸如「民主黨民選官你們在哪裡？」「把霍楚選下去！」等口號。在集會後，小房東們還舉著標語在第三大道上遊行。

本報聯繫了州長辦公室，暫未收到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