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与现实 两个不一样的中国
Ember本科就读于多伦多大学东亚系,学习过中文及中国文学、历史、政治。
2007年,Ember暂停工作并前往中国,实现了一睹中国风采的愿望。此前她的乐队十年间一直在北美巡演,最忙的时候一年就巡演了200场。“我来到了一个没有来过,但又感觉很熟悉的地方”。
谈起课本里的中国与现实世界里的中国,Ember来了兴致,习惯地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面带笑意地回忆起了过去的所见所闻。原来,不是所有中国人都信佛教、中文有繁简体之分、中国人谦虚委婉的语言文化、多民族的地方特色……这些都是以前书本上无法解释的“问题”。
这些奇妙的感觉被安放进了Ember到中国后的第一张专辑《Lentic》,其中不仅有她刚到中国的感受,还讲述了她与一位中国音乐人的爱情。
2009年,一本类似古书样式、黄蓝底封面上题字“子玉”的专辑发行,子玉是她的中文名字,温婉如玉。
“Lentic”意为缓缓流动的水,与她风风火火的性格是相对的。来到中国后,她喜欢“慢一点”,有时候还要学会“停下来”,所以这张专辑里专门有一首歌叫《STOP》。“这张专辑对我的影响很大,这是十三张里我最有感触的一个。”
Ember手里捧着这张专辑,足以看出她对这张专辑的喜爱,一双弯弯的眼里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文化背景不同 排斥还是包容?
作为一个会说中国话、熟悉中国历史并且安家于此的加拿大姑娘,Ember并没想到真正融入中国会需要那么长时间。
由于文化背景差异,Ember有时会觉得自己始终与中国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对自己处在两种文化之间的尴尬状态感到困扰。
恰如艺术,文化差异能像音乐一样无国界交流吗?东西方风格完全不同的音乐能融合吗?她逐渐在音乐事业的发展上找寻平衡点。
“中国传统乐器的音乐很美。”Ember乐队的二胡手王雅琪是与她合作时间最长的中国音乐人,也是她刚到中国就认识的第一批朋友。
王雅琪说,音乐就是Ember的生活,她的心境随着音乐而变化。“将二胡和Ember玩的音乐结合起来肯定是有难度的,起初节奏上有一些格格不入”。
柳暗花明又一村,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发现中国的传统音乐包容性很强,二胡给她的音乐增添了丰富感,也赋予乐队一种特色,是东西方文化的碰撞和融合。”王雅琪补充说。
不经意间,Ember已悄然成为了一个“中国通”。一次在欧洲巡演时,很多观众对中国不熟悉,她就举例从最简单的语言科普开始,解释中文里的四个声调,让观众从听觉上感受异同。
Ember还经常在很多社交媒体更新一些生活视频,她想向更多人分享一些国际人士在中国的生活,也希望中国粉丝认识到她的音乐。
“希望中国的音乐市场能更加规范。”Ember说,欧美国家的音乐市场已开发多年,如演出统筹、音乐版权维护等都有了比较全面的发展,在这一点上中国还有一段路要走。
“十三年来,我看到了中国在这个行业上的重视,也看到了产业的进步,我知道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她说。
打破偏见 呼吁更多交流
2014年,Ember参加了一档中国真人秀节目,被节目组打造为“摇滚洋媳妇”,但这不是她的本意。
“制作方最想看外国人唱中文歌,最想看外国人表达中国的文化。这样的一种文化拼接会让观众感到有意思。”尽管喜欢中国,但Ember不喜欢按照剧本演出,尤其是以“真实”为宗旨的真人秀节目。“他们指定我的表演歌曲,这让我很伤心。”
观众热衷并喜闻乐见的表演形式可能会增加收视率,世界范围内许多节目制作方也都乐此不疲地这样做。
若“剧本”至上,欧美人在中国只唱中文歌、中国人在欧美只唱歌剧、打武术......
“这是对艺术的不尊重,我不会这样做,也不会妥协。”Ember呼吁,对艺术的热爱要把注意力从噱头回归到本质,只有好的内容才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包括在任何国度的异乡人,我们都不只是老外,我们是有历史的人,是有话要表达的人,是能呈现作品的有价值的人。”她说。
Ember Swift(中文名:子玉)在北京的工作室里向我们弹唱了她的新专辑歌曲。她指法娴熟、歌声欢快,令人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打节拍。
工作室里的墙上从左到右按发行时间挂着她已经发布的12张专辑,新出的第13张还没来得及挂上去,另一面墙上挂着疫情好转后她的第一场演出海报。
Ember Swift名字里的Ember意为“焰心”,Swift意为“一瞬间”。
人如其名。十三年前,一个风风火火、背着吉他的加拿大女孩独自前往中国,对北京从陌生到熟悉,后来邂逅爱情,事业与家庭皆生根于此。